中国农机之家,农机人自己的精神家园!
内卷是最近才流行起来的一个新名词,笔者认真地查了资料,发现内卷这个词是美国人类学家吉尔茨在《农业内卷化——印度尼西来的生态变化过程》一书中最先提出来的,意思是一种社会或文化模式在某一个发展阶段达到一种确定的形式后,便停滞不前或无法转化为另一种高级的模式的现象,这个词也可以理解为“过密化”。
吉尔茨在对印尼农业进行考察后时发现,印尼的爪哇岛,适合种植水稻,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对农田进行精耕细作,但是再怎么种地,耕地的数量是有限的,人们的生活水平并没有得到改善,也就是投入土地中得人越多,平均到每个人身上就越穷。
这种现象在中国也普遍存在,几千里的农耕文明养成了小农经济就是最典型的内卷化,比如我老家,甘肃陇西地区一个小山村,一家一户十几亩地,平均到个人身上约三亩,当地以种小麦为主,平均水平的农户亩产500斤,种田高手可以达到800斤,这十亩地无论是一个人种抑或10个人种,再怎么精耕细作,亩均产出就这么多,在人多地少的情况下,每家每户都不想放弃土地,所以就造成了家家种地,家家努力但家家穷的普遍现象。
再说得直白一点,内卷化就是过剩的人口,投入到资源有限的争夺之中,但发展且停滞不前,且难以转化为另一种高级的模式,从而人为地把自己锁死在低水平的状态下,像笨驴拉磨一样周而复始。
简单的总成,内卷化有几个特点:第一,资源有限或需求有限;第二,竞争者过多,也就是“过密化”;第三,低水平重复。
在搞清楚了内卷化的含义之后,笔者强烈地意识到内卷化和当前国内农机行业的竞争状态何其相似。
国内农机无论从技术研发、原材料、零部件,抑或流通经销商和作业服务,每个环节都呈现最典型的内卷化的特征,笔者最熟悉的农机生产和流通环节,内卷化现象触目惊心,很多生产企业在本质上都是低水平的重复,整个市场容易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固化了,但是入局者却每年都在增加,在蛋糕不变,甚至在缩小的情况下,必然是每个生产企业分到的蛋糕越来越少,就是分到多一点的也是以牺牲其他企业的份额为代价的,社会资源本身没有增加。
农机内卷化例子比比皆是,就以大家最熟悉的拖拉机行业为例,大中型拖拉机行业年需求量一直徘徊在25万台左右,数字的变化只是结构的调整,功率需求总量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而生产企业从2010年的88家增加到2020年的215家,企业的平均产量从最高点的3800台下降到1300台,但这1300台是被平均值,如果把一拖东方红、雷沃重工、常州东风等行业前5的销量剔除的话,平均到中小企业身上只有300台,可以肯定地说绝大部分企业是达不到规模效应的,当然也是赚不了钱的。
平均销量低只是个表面现象,更明显的内卷化就是低水平的重复建设和低技术水平的锁死。笔者在宁波地区、潍坊地区考察过大量的拖拉机生产企业,发现宁波系拖拉机长期停滞在284、354、454老奔野底盘,用的是被西方国家早已经淘汰掉的滑动齿轮换挡、梭式换挡时代,几十年了,没有想着研发动力换挡、CVT、无级变速,好一点的也就是把变速箱壳体加厚或齿轮、传动轴加粗加强的缝缝补补的动作,根本谈不上什么技术和创新,中国拖拉机工业截至2021年还是被锁死在梭式换挡时代。
另一个典型的产品是微耕机。这也是国内最具代表性的小农机产品,目前年需求量仍有100万台之多,在2009年左右,国内约有50个生产企业,生产企业平均利润3000元/台,在2021年约有1000个生产企业,写这篇文章前一天笔者还在拜访微耕机生产企业,笔者得到的答案是生产企业国三微耕机利润100-150元,国二机50-80元。
当然利润也是表象,笔者考察十几个重庆的大大小小的厂家之后发现,无论年产15万台的大企业,抑或1000台的小作坊,微耕机的结构没有任何区别,微耕机的三大件发动机、变速箱和耕作部件,其中变速箱是最核心的部件,所有厂家的所有型号尺寸、外观、内部结构都是一样的,差别只是谁用件的质量好孬,这种产品固化、技术锁死的现象已经存在了20年,没有人想着变化,没有人愿意投入研发,大家比拼的是谁比谁家的价格低。
毫不夸张地说,国内农机每一个细分行业都有拖拉机和微耕机的内卷化的特征,很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比如联合收获机、插秧机、免耕播种机、液压翻转犁、水稻直播机、植保无人飞机等。
所以国内农机整体深陷入内卷化的九道轮回的地狱模式,几乎所有的行业都是在同一个层面上做低水平的重复,价格战是唯一的有效竞争手段,为了多赚钱,很多企业只好搞“大马拉小车”等“自宫”活动,固定成本高、市场反应迟钝的大企业尤其是举步维艰,企业没有心思也没有精力和能力去搞研发和创新,长此以往,国内农机就会被锁定在低技术时代,不断地重复建设,血不流干,死不罢休的窝里斗成为常态,这就是中国农机的内卷化。
内卷化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自己陷入了内卷化或已经是明知道自己被内卷化了而听天由命,那么国内农机为什么会有如此严重的内卷化呢?
1、顶层设计出了问题,产业政策有缺陷
假如是某个行业问题,可能是地方性产业政策的问题或文化习俗使然,抑或领军企业没有带好头,但是所有的行业,无论是拖拉机、联合收获机、插秧机等发展了几十年的行业,抑或植保无人飞机、自动导航、无人驾驶系统等新兴的行业都出现了内卷化,就说明是国家层面的顶层设计和产业政策出问题了。
前文说过内卷化有资源有限或需求有限、竞争者过多“过密化”、低水平重复三大特征,其中竞争者过多和低水平重复是最明显的特征,且是一个弹性极大的变化。
那么农机行业为什么会每个细分领域都会有没有数量上限的竞争性企业呢?答案是没有准入门槛。
比照一下汽车行业。国内汽车行业执行的是牌照制,要生产汽车需要得到“发改委”和国务院颁发的“准生证”,要拿到这个证需要一系列的软硬件的条件,截止2020年年底国内汽车整车企业有171家(按集团统计77家),拿到新能源汽车生产牌照的有19家,整体加起来不到200家,所以国内汽车行业的竞争虽然也很激烈,但是算是有序。
国内农机行业基本上是没有准入门槛的,要获得农机补贴的资格,需要对产品进行鉴定,但对于企业本身的要求是极低的,或是形同虚设,任何企业任何人在任何时间,都可以从事农机生产的经销,只要到国家工商系统注册登记就行了。
这是和一种制度化的内卷,按照囚徒困境博弈模型,在制度的压力下,为了自身利益,绝大多数人会选择从众,极少人会选择与体制对抗,人们愿意用最小的冒险与小范围内的相关的人员进行零和甚至负和的博弈,但是不管你再努力,付出再多,利益总量不会增加,因此制度化的内部竞争是内卷的第一成因。
2、企业经营观念出了问题
制度要保证竞争公平的话就会形成制度化的内卷,但绝大多数原因是企业自己选择了内卷化。
有人说中国人的文化基团里决定了习惯于内部竞争,而缺乏向外开拓创新的勇气。
在现实中我们多的是企业之间的互相模仿,按道理说大企业应该引领创新,小企业应该寻找差异化,只有这样,大企业才能突出自己领头羊的优势,小企业才能实现差异化突围,但在国内却是完全相反。
在国内农机行业,绝大多数小企业是求同而一是求异,比如拖拉机行业,潍坊系的近一百家企业几乎全部是在模仿福田雷沃,这就是业内所熟知的TE、TB、TD、TF、TG等底盘的由来;另一方面是大企业不思进取,反过来抄袭小企业的发明,比如英虎型的3行、4行联合收获机,市场上用户很认可,现在已经成不国内几个大厂的主销机型了。
国内农机行业存在大量的这种低水平的模仿和复制行为,这是典型的内卷,是企业的主观选择,并非体制和制度所迫。
1、从模仿跟随转向自主创新是走出内卷化的第一步
很多企业的内卷化是企业咎由自取,成功没有捷径,但恰恰多数企业选择了走捷径,这种道路前期好走,但是越来越难。
所以从从模仿跟随转向自主创新是走出内卷化的第一步,笔者认为要走出内卷化,不同的企业应该有不同的选择,大企业应该求新,小企业应该求异。
小企业求异。也就是小企业要走差异化、小众化的创新之路,小企业不要扎堆于拖拉机、插秧机、联合收获机这种大类农机,小企业要在细分领域内成为隐性冠军,比如吉林康达专注于玉米免耕播种机,在东北保护性耕作地区占有率国内第一,也获得了连大企业都无法达到的利润。
大企业求新。大企业应该立足于主航道,大企业要寻求在综合实力之上的差异化,大企业要体现自己的领先优势,比如潍柴雷沃不应该去搞免耕播种机、液压翻转犁等小东西,而是应该把CVT拖拉机总成搞好,这是涉及无级变速、机电液一体化控制、信息化控制等综合技术的核心部件总成,小企业没有实力,只能由大企业去干,在这种事情上能体现大企业的领先优势,也就是说大企业要把已经被证明是先进的东西搞得更好。
2、错位竞争或不竞争是走出内卷化的第二步
错位竞争就是不走寻常路。错位竞争其实并不难,只是很多企业战略上非常懒惰,从来不去主动动脑筋或怯于变革,最终成为碌碌无为的平庸公司,笔者在“微耕机之都”重庆调研时发现面对国内残酷的竞争,重庆有一些微耕机厂家的市场转移到国外,比如乌克兰、俄罗斯、乌干达等国家,一些企业一年出口10万台,价格比国内的高,且货款更安全,不与同胞在国内厮杀,去做外国人的生意这就是错位竞争。
不竞争就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比如植保无人机行业竞争异常激烈,苏州极目避开了大田作物,关注于果园和山地丘陵地区植保飞防,形成了与竞争对手有效的市场区隔,从而远离了竞争;还有湖南龙舟,当年也是与雷沃重工、柳林、沃得一样的水稻联合收获机企业,湖南干联合收获机没有区位优势,大约2015年左右,龙舟利用联合收获机底盘开发出了履带旋耕机,并把这一产品发展成了一个独立的产品品类,龙舟成为新品类的领军品牌,从而实现了错位竞争,但现在沃得、龙夫、艾禾等已经跟上来了,说明企业的错位竞争也不能一劳永逸。
3、突破“深井思维”,打破圈层,探索新领域
内卷化还有一个特征就是在熟知的领域内意义的精益求精或精耕细作,北方地区的农民就是再怎么努力,一亩地也就产1000斤小麦,一个人种一亩地是1000斤,10个人种也是一千斤。
在农机行业也有这种小农经济的思想,笔者在重庆调研时发现当地的微耕机企业深陷内卷化的深渊而不自知,如某产销量突破10万台厂家的差异化就是变换变速箱的结构和传动模式,变来变去无非还是微耕机,价格不能比竞争对手高100元,否则用户就不认可,还有一些的差化就是轮胎、刀具、扶手、挡泥板等的偷工减料或是加强加厚,在笔者看来这些创新和差异化毫无意义,在用户眼中根本看不出来,因为没有实质性的差异。
笔者认为国内的农机企业要突破深井思维,要打破现有的圈层,跳出行业看行业,
3、顶层优化,制度引导
在宏观大势之下,很多中小企业就像迷宫之中的蚂蚁一样是很盲目的,笔者发现勤奋努力的企业很多,但是战略目标清晰的企业很少,
产品政策的引导和制度优化是必须跟得上,建议建立农机准入门槛,尤其是拖拉机、联合收获机等大型技术密集型农机,要有足够高的准入门槛,让真正的实力的企业来投资,减少无意义的重复投资,对于投资过度、产能过剩的行业要出台政策引导企业有序退出和阻止新的投资者进入。
农机购置补贴政策上也应该优化和调整,在供不应求阶段鼓励企业参与和尽量多生产农机,但在饱和阶段就要引导企业技术升级和产品换代,不能在低技术水平下互相杀价,最终的结果就是“劣币驱逐良币”。
4、模式上的领先更有助于走出内卷化
企业有可能会进入无休息无意义的技术、产品竞争,比如电脑、手机等都是技术冗余、功能富裕了,但是企业仍在不停地推出功能更强大的产品,华为推出4个摄像头的手机,其他品牌就敢推出5个,甚至6个来,这种竞争是厂家的噱头,对于用户来讲,只要一个摄像头能把自己照漂亮就行,技术战永远没有尽头,这就是“只顾着炫耀锄头而忘记了耕地”。
企业更多地可以在商业模式上进行创新,比如滴滴打车并没有去造车而是成为打车的平台,现在全国有几十万滴滴司机为其打工,但滴滴从来没有招聘过一个司机。
农机行业的模式创新也有很多路径,比如约翰迪尔的金融业务,用户没有钱怎么办?约翰迪尔公司替用户想好了,用户在约翰迪尔金融公司助了钱,然后用借来的钱去购买约翰迪尔公司的农机,这就是一种商业模式的创新。
小企业也可以有商业模式创新。宁夏某经销商代理国产某小品牌的1804拖拉机卖不动,该经销商就在宁夏和内蒙古承担了几万亩的深松深翻作业,然后给购买其代理品牌的拖拉机机手承诺每台机器至少提供2000亩作业面积,机手用作业费用还购机款,这样就降低了购买门槛,同时同手收益也有保障,用这种办法该经销商当年销售了30台1804,挣了上百万。
总之,农机行业的内卷化是一种行业的现状,企业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但另一方面也是企业咎由自取,是一种战略懒惰的表现,你永远唤醒不了一个装睡的人,企业都知道自己在水深火热之中,但是愿意改变的企业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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