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4)那些年的家庭奋斗史
顺手再记录下关于捡狗鱼的经历吧……
之前说过的,那时候人们对生态环境及野生保护动物的保护意识极差的,所以野生狗鱼像野兔一样常常被当地的居民猎捕,一来是没有相关政策法律来约束,二来这些野生动物的确太多太普遍了。
狗鱼,这时我们新疆博乐地区的一种叫法,其他地走区怎么称呼就不清楚了,它是一种与内地的泥鳅百分95的高度相识的外观,如果从内地来的朋友第一眼看到一定会惊呼:“哇!泥鳅耶……”那样只会遭到当地人的鄙视:“不懂别瞎说,这是狗鱼!”成年的狗鱼与泥鳅外观跟体格几乎很难分辨,它们之间的区别就在于泥鳅是有长长的胡须的,而狗鱼的须却很短几乎看不到,还有就是这狗鱼属于冷水鱼,只有非常凉的活动水才能够生存。大夏天最热的时候,村庄的居民很喜欢三五成群的去博乐河捉狗鱼,方法及其古老朴实,就是两个人拉开蓝色网孔小的渔网(长约5米到8米不等,高一米五左右),把缝制在两端木棍支在水底,网底每隔50公分会有设有坠子(一般绑重点的铁质物品,如螺帽,钢筋之类的)为了使渔网彻底下沉,然后另外的一个或两个人则会从上游若干米的位置拿个铁锹或木棍不停地敲击河水底部的鹅卵石制造各种声响,野鱼感受到动静后受到惊吓就会顺水向下游去,等到撵鱼的人接近渔网时,两端撑网的人会很默契的同时稍往前一点的起网,先观察下网里是否有鱼,如果有变会蹦蹦跳跳的回到岸边收鱼丢到桶里去。一般不出意外总会有所收获的,主要是狗鱼,十来公分的比较正常,偶尔能遇到筷子那么长的就十分珍贵了,再短小些的则会被嫌弃的扔回水,期待这下一年依旧能被捕获。当然除了狗鱼外偶尔还能遇到各种未知名的更小个头的野鱼,假如运气爆表还能捉到白条(我们这边管它叫这个,学名具体叫啥也不清楚,也属于冷水鱼的一种),那是一种样子跟市场卖的花鲢接近,体格却只有正常花鲢十分之一的一种鱼类,也是没有鳞片,可传闻它的肉质特别的鲜嫩,我是吃过的,只是忘记当时的口感和味道了。
另外钓狗鱼也是极有趣的,方法与钓普通的家鱼有所不同,因为狗鱼的嘴特别小所以只能用那种最小尺寸的鱼钩,而且不要用鱼浮子(鱼漂好像内地人是这么叫的),但是需要用到特别重的鱼坠,那鱼坠差不多有海杆的鱼坠那么大吧,原因也很简单,狗鱼生活在湍急的水里,鱼浮子根本无法平静的树立在水面上,而需要重鱼坠的原因也是这个原因,只有重型鱼坠才能在湍急的水里垂直,比较平稳的坠入河底。
选择水深些的位置为钓点,搬块鹅卵石往上面一坐把蚯蚓往旁边一丢,欧克了,拿一根一米左右常的细木棍当做鱼竿(当时的“有钱人”们都会拿碳纤维钓鱼竿抽出来两节,而我们这些小伙伴们有时甚至连木棍都懒得绑,直接用手抓着鱼线坠入水中即可),串上蚯蚓往河里一丢,耐心等待就行了,这时就比较考验钓手的手感了,没有鱼浮子所以一旦有鱼咬钩通过鱼线传导到鱼竿再传导到手掌上,这完全需要钓手自己去感觉,待到感觉有鱼线一蹬一蹬的时候就说明有鱼在咬钩了,再等到那鱼线一次处于绷紧的状态,就说明鱼已经上钩了,这时只要钓手一提那必定是一条黑不溜秋的狗鱼了,偶尔也能钓到白条,能钓的概率是极小极小的,!
除了用网捉用钩钓这两种方法以外,还有一种就是我现在要讲的“捡”了,也算是真正进去主题的方式方法了。假如我不解释,有太多的人不明白:啥玩意儿?鱼能直接捡的到?那不是瞎扯呢嘛,鱼再傻也不至于任人宰割不是?还真就被问对了,是的,那狗鱼真还就能够捡的到,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任人宰割!不过只能在每一年的特定时期内才会出现这种情况,过了时节就只能等到第二年了。
原来啊,狗鱼有一种生活习性,每年到了冰雪融化的三月底到四月中旬时会产子,他们会成群结队的在夜里选择在浅水区,也就是河边的小沙滩边安静的排卵。之所以会在夜里表现我想大概是因为狗鱼算是冷水鱼的一种,新疆的夜里比较安静?还是鱼对感光度的敏感?具体原因也没去百度查询科普资料,反正白天是从没有见过狗鱼产子的情况。
基于狗鱼这种生活习性当地的居民变会选择在夜里带上头灯提上水桶沿着河水的浅水滩去捡狗鱼。那时我家老房子就在河坝边上,于是“近水楼台先得月”,那个时节每天父亲都会带上我一起去捡狗鱼,几乎是夜夜丰收,每天捡满满一水桶是没问题的,除去里面的水十公斤左右是有的。不过这份“工作”也蛮辛苦的,大多数时候我是很不情愿的跟在后面,因为博乐河的河水是山上的冰雪融化而形成的,白天就已然很冰冷了,到了夜里长时间赤脚在水里那只会有种刺骨的冰冷,虽然家里有两双胶桶,可那缝缝补补的用了很多年,知道鞋子有眼儿被坑过后果断选择赤脚还更快活些。每个小浅滩狗鱼的数目不同,运气好的话一个很小的水坑上会密密麻麻的趴在那里几十条甚至上百条,运气不好的话只有三五条,为了捡到很多的鱼所以也会走更远路,来回走个四五公里算是平均数吧,每天傍晚十一点左右出门到凌晨一两点才能到家,然后用热水脚会发现脚掌已经被泡的白白一层。
捡狗鱼是十分考验眼力的,大概是为了适应环境提高生存率的缘故吧,狗鱼的灰黑颜色可以很好的隐藏灰色的泥沙和被长久冲刷的鹅卵石之间,不仔细看很难发现。父亲总会让我走在前面打头阵,然后他再巡着我走过的轨迹再检查一遍,常常我因为分心漏下几只时他便会“冷嘲热讽”说什么年纪轻轻眼神不好之类的话打击我。不过讲真,这些个狗鱼真的很狡猾的,把灯光照在趴在浅滩的它们身上,它们一丁点反应也没有,纹丝不动的,这样一来人倒是好抓它们了,用“捡”字不过分,但这也是它们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它们几乎与泥沙混为一体,大大提高了生存率。还有些狗鱼会选择藏在水草,青苔,大点的鹅卵石底,如果不用手拨开就根本看不到它们的身影。
那时父亲那么积极热情的去捡狗鱼完全是家庭条件太差的缘故,而我嘛……哎,前两次去是因为觉得做这件事有趣,再后来去就是被迫于父亲的威严不得已而为之的,毕竟太辛苦了。狗鱼的味道是当真很鲜,尤其是炖汤喝,哎呀,那叫一个美呀!再有就是把鱼破了肚(大多数鱼腹内有一小团的鱼仔)裹点面油一炸,那叫一个香!市场上每到这个时期狗鱼总能供不应求,一旦出现在摊位上就会疯抢,即便是它每公斤的价格高于普通家鱼的两三倍。甚至出现有人批量“截胡”半道上的狗鱼然后集中销售哄抬物价的场景。那时候我最期待的就是从镇上骑车回家时的父亲,因为吝啬的父亲偶尔也是会给我带些零食的,也算是对辛苦跟随他去捉野鱼的一种补偿和安慰吧!
最近一次捉野兔和捡狗鱼已经是两年前的事儿了,纯粹是无聊带着内地的表弟无聊打发时间,而且收获甚微……如今的人们对环境保护的意识越来越强烈,别说野兔野鸡野鱼了,即便是一只野麻雀都是受到国家保护的。
写到这里我特喵的感觉自己又又又写跑题了!!而且写了好大一坨……算了,之前已经犯过好几次这样严重的错误了,多一次又何妨呢,谁让自己思绪飞的快呢,呜呜X﹏X,闲话休提,言归正传吧。
就这样夏天种菜,冬天逮兔子的生活大概一直持续到2002年吧?值得一提的是,这几年间父母大规模的种植了一年土豆,一年辣椒,两的年芹菜吧好像是,顺序好像也是这么个,其他的零散诸如番茄,豆角,洋葱的蔬菜小面积的种了些,大概从前两年的种植的太杂没有章法更没有挣到钱的缘故吧?可是……专门种植一种蔬菜的他们那几年依旧没有挣到钱。
大面积种植某一种蔬菜父母采用当时比较先进细播机下种,机器会先铺上薄膜后然后再在薄膜上用轮盘点个眼顺便播下几颗蔬菜种植,如此一来出苗率就有了很好的保证。待到菜苗出头时,父母也会雇人来我家打工,工作的任务就是提苗和培土除草。提苗我记得之前讲过的,就是留下粗壮的拔掉矮小的菜苗,培土除草是用土封住除菜苗根部所有薄膜上的小洞,如此一来缺乏氧气的野草加上中午炙热的阳光照射,很快就能让它们彻底的死亡。
前些年依旧偶尔会听到父母夸小时候的崔东亮特别勤快,因为就是那段时光的某一年春天,崔的母亲带着年幼的他一起来我家给辣椒提苗,个头原本就比我还矮小的他可以在田埂上或蹲或爬或跪着一天,确实,我承认那时候的我也蛮能吃苦的,至少比大多数同龄人吃的苦要多很多,可与崔比起来当真是差了些……
论家庭条件来讲崔的家庭整体比我家强许多,若是我家当时在村子里家庭条件排倒数第一的话,他家也能“挺”进最后三名之内,虽然也是矮小的土块房,他有俩姐姐,可是他家有几十亩的田地啊,只不过他的父母年纪更大些,而且他的父亲眼睛有伤。所以他从小就很老实,而且特别能吃苦。
那年我还隐约有点小骄傲的样子,潜意识认为能够雇人给自己家打工的人家也算“老板”级别了吧?因此在他提着小铲铲(种花培土施肥用的一种小铲子,带个小把,铲子是一块约十公分乘十公分的小铁片,铲尖上被打磨锋利)小心翼翼跟着母亲来我家提苗除草时甚至有种“地主家的傻儿子”的优越感。记忆中的太阳也是那么的毒辣,尤其是中午过了11以后,那太阳晒的地面上的石头都冒油,看向远处朦朦胧胧的有一层上下跳动的空气。这时的我呢总会带个老大的草帽干个十来分钟感觉热的不行就找一块树荫下蹲下玩会儿蚂蚁蚂蚱之类的昆虫,再不济也会在田埂之间跳来跳去找崔说会话,他很少跟我讲话总是低头做事然后听我说偶尔回复一两句,待到我觉得休息够了然后嘻嘻哈哈的返回自己提苗的那一行。
忘记当时的工价是怎么计算的了,按天?按米数?还是按行数?按行数的可能性大些吧,比如雇主规定一行菜苗提苗加培土干完可以发多少钱,然后工人辛勤劳动一天,雇主去数他干了几行结算工资,这样的结算优点是可以提高工人的积极性,多劳多得嘛,这点就跟勤工俭学去捡西红柿按袋子数量,捡枸杞,棉花按公斤结算的性质是一样的。倘若按天计算,就会有很多工人偷懒混日子,人们还有专门的词汇“磨洋工”,具体怎么来的就不大清楚了。崔那时每天可以挣到差不多七八块钱呢,差不多快赶上他母亲一天的工资了。每到给工人发工资时我都是特别羡慕的,同样在做事,父母为啥不给我和姐姐发工资呢?
还有比较印象深刻的记忆是每到了秋末冬初之季(按节气来讲应该是霜降那几天吧?),那些来不及采摘的蔬菜(向来是行情不好卖不出去耽搁在地里了)父母总会把它们从根部用镰刀砍断然后堆成堆上面铺上夏季打的牧草再用塑料布盖起来,每到夜里天气转凉时父亲总会在菜地里点几个蛮大的火堆,问其原因才得知怕起雾打霜冻坏那些蔬菜,当时就想:这能行么?总感觉那种做法像是自我安慰,那几堆小火苗对抗大自然有点蚍蜉撼树的赶脚。果不其然,后来那些已经被彻底放弃没有采摘的茄子和西红柿过了那两天一个个蔫不拉几的彻底的废了。不过即便是心理安慰也无所谓的,因为每年就那么几天,再过不了多久就该下雪。
大雪封路后父母就彻底的与蔬菜生意告一段落了,不过他们总会挑些还可以吃的蔬菜放在较为温暖的房子里储存着,比如耐放的土豆和胡萝卜白萝卜总会留几尿素袋,还有大白菜。不好放的辣椒,番茄也会留上几竹筐,因为在那个交通还不便利,超市还没有普及的年代,冬季根本就吃不上或者吃不起新鲜的蔬菜(应该2007年前后一两年吧,我记得当时超市里的辣椒比牛羊肉都贵,那时候流行一句话叫:“有钱人吃素菜,穷人只配吃肉”,当然这只适合新疆的冬季来讲,夏季菜价还是很便宜的),所以我家一年四季从不缺蔬菜吃,这些菜品里还不包括母亲夏天没事儿干晒的诸如黄花菜干,豆角干,番茄干之类干菜,不仅人不缺蔬菜吃,我家的那些鸡鸭鹅等各种动物也跟着沾光。
还有一件事情也蛮值得记录下下的,那就是当时菜农总结出来的一句话:菜店赚一手钱,菜贩赚二手钱,菜农赚三手钱。其实如今想想这哪里只是种菜这样啊,几乎所有的行业都是如此,只是当时不懂罢了。不过我现在要讲的是有关菜贩与我家之间的故事,与此话题关联并不是太大。
镇上有一个菜店老板与父母相熟,好像是父母卖小百货时认识的,河南人,姓甚名谁已经忘记了,只知道父母总是当面叫他大裤裆,应该是别人给的绰号(新疆人喜欢用一些词汇地域黑某个省份的人,如,河南大裤裆,湖北九头鸟,甘肃洋芋蛋,山东卷饼就大葱,四川耗子等等)吧?他总是嘿嘿一笑丝毫不介意的样子。自打我家开始种菜以来每逢收获季节父母总会把采摘的菜拉到他家菜店批发给他,就是我都撵着驴车给他送过很多次,他也总是乐呵呵的收下,也算是帮我家的忙了,关系处的还很融洽。
没两年他就买了一辆绿皮烧柴油的三轮车捣鼓起批发菜的行当来,把菜店的生意交给了家里人做,专门去收购农户家里的蔬菜,然后再拉到自己的菜店零售或者再转手倒卖给其他的菜店。这是一个很好的挣钱行当,在那个车少路烂的年头,很多的菜农辛苦种植出来的蔬菜瓜果滞销而烂在地里而无可奈何,能够上门收菜的菜贩子的出现解决了菜农的忧虑因而大受欢迎。即便是明明知道菜贩子从中赚了巨大的差价也会十分开心,毕竟有微薄的收入总比烂在地里强太多了。有人可能会问了:菜农不会自己把菜拉出去零售或者批发给菜店么?为什么非要批发给菜贩子呢?那是因为很多人并不了当时的交通状况,那时候的省道是修好了,可是村道却崎岖不平的,再有就是当时机动车太少太少了,四轮拖拉机比较常见,可速度慢跑长距离效率太低。零售就更加不靠谱了,菜农菜农就是种菜的农民,大面积的蔬菜靠每天少量的输出是远远不行的,菜不像其他的商品,它是有保质期的,过了时间就会腐烂变得一分钱都不值。即便是有车路好满足这两个条件,想给其他菜店送上门批发也是不现实的,那就是菜农们没有批发销售的渠道,换句话说就是没有关系网,菜农不知道哪个菜店需要进什么菜,多少量,他们批发能够接受的最低价等等因素,再有就是大多数的菜农种植的蔬菜都很单一,不能够满足菜店的进货需求。
这里套用初中政治课上所学习到的知识,市场价值规律:当供大于求时,商品价格下跌,当供小于求时商品价格上涨。由于这个原因,那时的菜贩子总会呈现出两种嘴角,当某种菜品在市场上吃香时他们会起早贪黑的奔波在去农户的路上,亲自帮忙下地采摘称重装车,看到袋子里个别品质差的蔬菜也会装作没有看见,见到菜农会点头哈腰递烟问好的,仿佛见到了亲爹似的,甚至有时还可以看到俩“儿子”在菜地间为了几袋子蔬菜争的脸红脖子最后粗打起来让“爹”很是为难的场景。可一旦某种蔬菜严重滞销(这种情况时常会发生,例如这一年菜农们同时大面积种植了同一种蔬菜,又同一时间成熟上市)时他们就会呈现出另一副嘴角来,这时的“父子关系”便会转化为“爷孙关系”了,菜贩子们叼根烟双手叉着腰望着地里的菜:“说吧,你这菜最低多少能给?”菜农们先是端来早已泡好的茶,然后小心翼翼的说出一个价格试探“爷”的反应,“爷”果然不愿意眉头一皱指着菜地说到:“哼,现在这菜在市场根本卖不动你还要那么高,算了等着你的菜烂地里吧!”又或者气都不吭一声放下茶杯就转身就走,这时“孙子”连忙拦他:“那你说个价嘛!”好不容易价格谈妥了,菜农开始率领一家老小在菜地里摘菜,“爷”又发话了:“小的不要哈,烂一个虫眼的也不要哈,要是你们不按我说的做,那下次我就不来你家收菜了!”当然,话虽这么说,假如某一天这种菜又在市场上吃香的时候,菜贩子们又厚颜无耻的来装“儿子”了。
这个大裤裆当然没有我描述的那么夸张,毕竟“无奸不商”,“无利不起早”都是形容他们这些生意人的,并且跟父母认识有些年头,只是发生了一件事情后,导致父母几乎再也没有跟他在生意上来往过了。
事情是这样的,那一年我家种的是辣椒?反正是市场上蛮紧俏的蔬菜,大裤裆很早就跟父母打过招呼菜留给他,想到这些年一直是他来我家收菜,菜价臭是他也不往死里压价,菜价香的时候父母也会给他让一些,毕竟相比较他菜贩他又显得十分勤快(常常天还没亮就开车来我家拉菜),这些年合作的还算愉快。这天晚上,他又有一次开着他的三蹦子来我家拉菜,价格商议好后,因为这次要的量比较大,父母便连忙打着头灯带着我一起去地里摘菜,父母各自一行,我跟他搭伙摘一行。大概摘了一个多小时吧,原本他来时天就已经微微发黑了,待到采摘结束天已经彻底的黑了。等到把所有的袋子扛到他的车边上就我们一刻也不想耽误,过秤装车。这时他从菜地取过来刚才采摘时父亲让我从屋里拿来的大秤对母亲说:“嫂子,今忘记带秤了,就用你家的这个秤称吧!”父母没多想就吆喝我去拿根木棒,我跟父亲抬秤,母亲看斤数,他则站在车上等待装车,等我跟父亲提起一袋,母亲叫他过来看秤他,他一副很放心的样子:“没事儿,嫂子你称就行,这我能不放心麽?”母亲宁可自己吃亏也不舍得让别人吃亏的性格更是把秤砣推的很高。满满装了一大车后,结算完菜钱后彼此寒暄了几句他便开车离开了。细心的父亲这时才皱着眉头问母亲:“怎么感觉这菜少了很多斤数啊?平时这些袋子可不止这些?”母亲也皱眉头回复到:“是啊,我刚才称的时候就觉得好像比平时少了!”我当时就站在他们身后,不太明白他们究竟在说什么,抬头看天空,繁星点点。我暗自思忖道:难道是蔬菜被太阳晒的跑了水分……
就这样我跟着父母亲的屁股后头提着秤杆往屋子里走,他们依旧在讨论着为什么蔬菜的斤数会变少了的话题,依旧没有特别合理的答案,因为秤是我们自己家的,绝对不会缺斤少两,虽然是那种可以称重五十公斤的大杆秤,即便是有误差也不可能明显到能够让父母察觉。就在父亲推开房门打开电灯坐在沙发上准备喝口茶,我推门进来了,这时父亲突然直勾勾的看着我手上的杆秤,那眼神搞得我莫名其妙。
“木子,你把秤砣拿来我看看!”我把秤砣从秤杆取下来,然后提溜着这将近有两公斤的大铁疙瘩递到他的手上然后转身回自己的卧室了。没一会儿就听到母亲叹了一口气后破口大骂:“mdgb,什么东西嘛,打了这么些年交道。竟然玩这一手,把我们当傻子么?”后来从他们的聊天的声音中才知道,原来那个被我见面就喊叔叔的大裤裆在我们家秤砣上做了手脚,通常秤砣的侧面会有就有一个或两个不大的小孔,具体做什么我不清楚(自己猜测应该是校准精度用的吧?),他趁着夜色往那两个小孔中塞了些泥巴,别小看了那没有多少点分量的泥巴,根据杠杆原理,加大了力只有减小力矩才能够达到平衡,如此一来读数就变小了,也就是说实际重量比读数大了很多。一是原本天色就黑,二是父母也着急送走客好休息。他是向我家买菜的,当然是希望斤数比实际的越少越好,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那套伎俩被父母看穿了。
到了2002年的秋季吧应该是,我家的交通工具引来一次升级,从毛驴车变成了手扶拖拉机,那是父亲花了两千块钱从外面买来的二手车,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车去批发菜被“队友”坑有关系,反正买回来时我蛮兴奋的,毕竟家里总算有真正意义上的车了,不用再看到同学家的四轮时眼热了,即便它是一台绝对比我还老的古董车!
聊起手扶拖拉机父亲总会自豪的说着些什么,比如他总说把那拖拉机所有的零件拆完他都能修好,因为在他年轻时挖金子,挖虫草,捉青海湖黄鱼时他的那台宝贝手扶经常会坏在路上,所有的地方都坏了个遍,没办法只能自己研究,于是就对拖拉机的构造了如指掌了。还有就是喜欢“炫耀”他用脚开车并且可以睡觉的经历,好像讲的是他当年去格尔木挖金子时大山里往往要昼夜开拖拉机几天几夜,所以经常会疲劳驾驶,虽然不是柏油马路可路面也是很平坦的那种,特别困又必须赶路时父亲就会把两只脚踩在拖拉机控制方向的两个把手上方,然后油门,方向定好,任由拖拉机自己跑就行了,他呢就可以双手抱胸脑袋靠在斗子上你一会儿了,我总会好奇问:“这样开手扶不危险么,方向跑了掉沟里不翻车呢嘛?”父亲总会很耐心的讲:“不会的,格尔木的土路又宽又平坦,就算是方向跑了也不要紧的,车子本身就跑的慢,时间长了角度变大了脚掌也会感觉到的,那时候人会自然惊醒,然后再定个方向继续睡就行了。”“那你也不怕跟别人撞车麽?”“哈哈,格尔木那是一个无人区啊,再说了那个年代哪有现在这么多的车?在路上开两三天能见到一两辆车子就不错了!”因为这些故事父亲给我们讲了不下十次吧?那必然也是他这辈子难以磨灭的生活记忆吧,如今常能在网络上看到有关有人穿越格尔木无人区遇难的报道,想必父亲说的也不会是假的。
原本想记录下有关手扶拖拉机的样貌特征啥的,后来想想算了,事无巨细嘛,而且又臭又长,虽然如今这种老古董用的人越来越少了,可始终还是留存于世的。这里大概需要说下的是,手扶拖拉机算是新中国最早普及的一批农用车,比四轮车还要早些吧?常用型号负载能力在两吨左右,爬坡能力超强,大概是因为它重心低,输出动力在前轮的原因吧?还有就是它的行驶速度最快超不过30公里每小时,比如今的电动车还慢一些。哦对了,它搭配单划犁和旋耕机(忘记哪一年了,应该是往后一两年吧,父亲回青海专门带了一套回来,博乐附近不好买,他就拆成零件坐火车带了回来,我们都惊呆了!毕竟那一套铁家伙很重的。),很适合小面积的田地开垦,在当时算是农民的种地好帮手。
自打家里有了这台机动车,父母就开始利用它开始跑远途批发蔬菜了,偶尔我也会“沾光”开始一段段摇摇晃晃的星空之旅……
旋耕机配件批发市场
有一次(应该也是第一次吧?)也是印象最为深刻的一次是那两年的某个秋天的夜里,父亲拖了满满一车大约有三四十尿素袋的辣椒装在这辆拖拉机上,那高度已经超出车斗厢板很多,父亲拿了两根蛮长的粗绳子前后左右各拉了四道,有点像部队战士叠被子的打结方法把辣椒们固定的死死的。他把我举上两米多的斗子上,刚好有一个可以蜷缩一个人的小坑内,然后扔一件军大衣,让我躺在里面。他则带个头灯,穿上厚衣服,熟练的提起摇把子,先加油门,压住排气阀,飞快的摇车头的飞轮,松开排气阀……只听“哒哒哒”的声音,我们就正式开始上路了。
目的地是博乐市西郊的一个蔬菜批发市场,路程有四十多公里。除了从家到马路的那段路会让有点紧张外,一旦上了公路就开始变得一路平坦。因为车速慢且稳,我可以平躺在辣椒袋子上静静地看着漫天的星星,微风从脸颊两侧划过特别的惬意。父亲开车时很专注,头灯微弱的光照在前面,所以可以做到脑袋身体几乎保持一个姿势很久,我很想找他聊天,可是一是发动机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二来我也不忍心打扰他开车怕他分心。路程很漫长,需要花差不多两个半小时才能到地方,无聊的我只能静静平躺在那个小窝里,盖上军大衣当做被子。耳边只有哒哒哒声,车子迅速行驶加上长时间不动弹使得我感官特别多灵敏,比如我能听到除发动机声音以外比如风声(实际上当时的风很小的,平时这个速度是旋耕机配件批发市场听不到的)和父亲偶尔发出的咳嗽声,还有就是虽然路面非常的平整,几乎不会使车子整体的左右摆动,可我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车子会没隔一定的时间里会上下摆动,当时我就特别好奇这个现象,直到上了初中物理课上才明白,原来这是共振远离搞得鬼!
就这样晃着晃着我的眼皮越来越沉重,终于在某一瞬间彻底的放弃抵抗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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